03
两个男的都是三十多岁，其中一个非常壮实，穿着一件薄外套，他抬手向陆景文打了个招呼，脸上挂着笑，看上去很好相处，另一个男人长相斯文，戴着副眼镜，身穿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，看着像搞什么研究的文职人员，最后一个女性二十多岁，长得不算漂亮，很文静，穿着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。
黄琪为了还原和构建场景一直闭着眼，睁眼后看清几人便一拍巴掌，说：“行了，我们去下一个现场。”
这就走了？陆景文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找到想要的线索，不过既然还有其他现场那先去看看也好，如果能从中找到熟悉的脸就好办多了。
新来的三人都是半途到的，只听到陆景文说的后半段儿，那个壮实的男人好奇的问黄琪：“这是新同事？给咱们介绍一下啊！”
黄琪“哦”了一声，十分敷衍的说：“陆景文，今天刚入职，异能刚才你们也听到了，可以随时随地查监控。景文，这是石磊、黄耀和王晓彬。”
壮实男人，也就是石磊一听乐了，“无线监控？不用连wifi吗？”
黄耀就是那个斯文男，他嫌弃的看了看石磊一眼，解释道：“我猜队长说的是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，如果只是监控的话那叫什么异能？”说完他又扭头对陆景文说：“不好意思，他不会说话，理解能力也差，不过能救咱们所有人的命，所以还是忍一忍吧。”
“说啥呢？！”石磊笑着去抓黄耀的脑袋，将他的头发揉成了一团杂草，两人边闹边跑下楼。
虽然说话不好听，不过看上去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，陆景文跟着笑了，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，主动搭话道：“你好，我叫陆景文，异能暂且叫‘幕布’吧，你呢？”
“啊你好，我叫王晓彬。”女生有些局促的笑了笑，“我的异能是暂停。”
“暂停？时间异能吗？好厉害啊！”陆景文边走边和王晓彬聊着，跟在黄琪几人后面来到了大楼对面的另一个小房间里。
这是一间配电室，最里头是机房，外间有两台电脑，两个人正等在那里，看到黄琪出示的证件后都客气的点了点头，不过里头空间太小了，王琪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，他和陆景文两人进去就行。
配电室里的两人一个穿着保安服，另一个应该是老师，也不用黄琪问，自觉就打开电脑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，看来已经给很多人看过，流程都熟练了。
录像是从操场主席台的角度拍的，距离很远，底下乌泱泱的一大片学生都穿着校服，录像没有声音，但从学生的动作来看明显是在做课间操，做着做着一个女生就倒下了，然后学生围上去，不一会儿就有老师跑过去查看情况，然后马上将人背在背上，跑离了操场。
这段录像时间很短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，黄琪骂了一句：“妈的！这得好几千个学生吧？怎么查？！”
保安和老师都没吭声，学校出了这事儿他们也有点儿怕，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五个了，连什么原因都找不出来，再这样下去学校都得暂时关闭。
“还有一个。”保安边说边打开另一个视频。
还是操场，监控的角度不变，但这回每个班级都排成了单列紧密的站在一起，应该是升旗或开会，然后左上方的学生突然呈团状散开，露出一个倒在地上的学生，这下太远，倒下的学生全缩成一团，连男女都看不清。
老师解释道：“这已经是第三起了，所有学生都很害怕，没人敢去查看情况，我们发现症状和前两个一样就直接打120送走了，结果中午又发生了第四起，就只能全校停课了。”
“第四起也是在操场吗？监控录像呢？”黄琪扭头问道。
老师叹了口气，疲惫的说：“不第四起在食堂，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陆续倒下，监控老旧，学生又多，根本看不清。”
黄琪还是让保安把食堂的录像调出来看了一遍，那分辨率绝了，勉强能看出个男女，一放大脸上都是马赛克，动作都是一帧一帧的，确实没什么价值。
拿出u盘拷了这些录像，黄琪招呼几人换地方，没让老师跟，调查的人已经来过好几波，老师们都麻木了，也就任他们自己去逛。
出事儿的四个学生都不是一个班的，那个老师是教务管理，不用上课，乍看之下毫无共同点，黄琪和众人走向操场，他回头去看陆景文，“景文，你是干刑侦的，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之前看录像时陆景文一直没说话，他在比对脑中的几张脸，听到黄琪的话后边走边说：“这个凶手是学生的可能性非常大，而且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。”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黄琪十分感兴趣的问。
“我看了录像上的时间，这四起事故从时间线的方向来看，第一起是在刚才的教室里，第二起是在第三天，后面两起都是在第四天。”
“我先不猜他的年龄，一个人在首次做案后都会紧张害怕，短时间内一般不会再次作案，第二天他应该是在调整情绪，第三天开始尝试再次使用异能，第四天异能已经更顺手了，如果学校没停课，一定会有第五起，第六起，只要他不留下把柄就能一直做下去，越是没人能抓到他就容易上瘾。”
“而这个频率成年人自控能力强，一般不会作案这么频繁，而且这是学校，会显得过于嚣张，他没想过短时间内连续出事会导致学校停课吗？如果想过，他一定会拉长间隔，或一次伤害多人，而不是这样就像在试探自己的力量，但忘记了考虑后果，这不像是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。”
陆景文刚停下话头，黄琪就“啧”了一声，对其他人道：“你们看看，人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哈！我也觉得是个孩子，他最聪明的地方在于每次作案都选了人群密集的地方，除了教室，其他案发地点人数都好几千，根本没法查！”
卢倩突然“啪啪啪”的鼓起掌来，夸张的说：“厉害厉害！这回用不着我们了，老黄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？你们继续加油！”
“别闹！”黄琪来到操场中央，估摸了一下距离，在一个点上站定，对陆景文说：“你再看一看吧，1月7日上午10:03，异能都有局限性，特别是刚发现异能时，我认为他一定离这个倒下的学生不远。”
陆景文点头认可他的说法，课间操学生们的间距比较大，开会时人站的很密，这第二起比第三起更有几率获得有价值的线索。
所有人都不再说话，陆景文再次闭上了双眼。
操场上突然站满了学生，广播体操的音乐声非常大，一个女生在和旁边的男生说话，说着说着突然就捂住肚子倒了下去，男生一脸惊恐的上前查看，大叫着女生的名字：黄雨欣。
这个男生正是教室里那个圆脸的男生。
陆景文看着纷纷围上前的学生，发现圆脸男生那一列全是一年级四班的学生，当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，包括教室中那六名异常学生中的四名，当然也有许多其他学生，这还说明不了什么。
但圆脸男生的表情有些奇怪，他一开始是惊恐的上前查看，当发现女孩的症状与之前的刘家浩十分相似后，像是看到鬼了一样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然后四肢着地的往后爬，想远离这个女生。
周围过来的学生很多，他们要么叫女生的名字，问她哪里疼，要么试着扶她起来，也有单纯是看热闹的，但无一例外都是向女生的位置聚集，不像圆脸男生，他只想往外逃离。
站在原地没动的学生里表情不正常的居然有十来个之多，而且全是女生，他们才13岁左右，有的身体发育都还未开始，但反观倒下的黄雨欣随着女生被老师扶了起来，陆景文看到了她的正脸，尽管因疼痛她此刻的脸苍白而扭曲，但却仍能看出生了副好相貌。
陆景文睁开眼，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众人，然后问道：“这个圆脸男生现在在哪？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。”
黄琪没说话，他开始在草地上来回踱步。
其他人就那么在冷风里干站着，卢倩没几分钟就受不了了，抱着手臂不耐烦的说：“啊说了这回用不上我的，我能不能先回去啊？”
操场空旷，风也大，几人都被吹透了，没人接卢倩的话，石磊没话找话的对陆景文说了句：“兄弟，你这异能真方便啊，觉醒多久了？”
“两年吧。”陆景文搓了搓手，他们没戴手套，这会儿手已经被吹得生疼。
刚发现异能时他的头足足疼了一星期，疼得他都想撞墙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撕扯脑浆，然后就不可控的看见了许多幻象，医生差点儿把他当做严重的脑损伤处理，多留了好几天才放他出院回家。
不过他这是被嫌疑犯打伤的，算工伤，单位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带薪病假，渐渐的他就能控制想看的时候才能看到了，也渐渐明白这些都是原本发生过的事，也亦可以说是一个投影的异能，他的大脑就相当于幕布。
后来他调入流花分局从事自己专业的刑侦工作，靠着这项能力解决了许多陈年老案，特别是一些他出生前的案子，那时还没有监控，很多东西只能靠人证和物证，为了找到当时在场的人，并引导他们回忆起那些细节，这可花了他不少功夫呢。
黄琪思考了一会儿，对所有人说：“涉事的都是孩子，人数又多，警察局也不好操作，现在都在家里呆着呢，他们都被盘问过好几遍了，我们先去警局把口供看一下，然后再判断吧。”
“还去啊？我饿了，这都2点多了”卢倩撅着嘴抱怨道：“这没我啥事儿啊，我就不用去了吧？”
黄琪皱眉训道：“小倩你敬业一点吧！还当着新同事的面呢，像什么样子？！”
卢倩不说话了，用脚使劲儿碾着操场上的枯草，明显是不服气。
黄耀打圆场道：“小倩别这样，去走访的话我们还得分组，一组就一个战斗力，少不了你呢！”
“彭哥和石头去买汉堡，完了直接去锦山分局吧。”黄琪说完也不理卢倩，抬脚向车子走去。
石磊“诶”了一声，苦口婆心的对卢倩说：“小倩啊，你别总是”
“别总叫我小倩！像女鬼一样”卢倩生气的踢了石磊一脚，也转身走了。
看着委屈的石磊，黄耀摊了摊手，望向几人的目光中皆带着怜悯，对陆景文道：“看到了没？这就是咱们的队伍，尽快适应吧。”
两辆车分别是黄琪和石磊开车，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私营西餐店买了几个套餐，全打包了直奔锦山分局而去。
下车时黄耀感慨道：“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和锦山交接呢！”
“对啊，这儿我都没来过几回，咱办公室还在吗？”石磊抬头看了看楼上，见黄琪已经进去了，赶忙也跟了上去。
二楼刑侦科办公室里，几个刑警看着突然进来的一票人都有点懵，黄琪掏出证件给对方看了，对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刑警道：“刘队你好，我们是特事处的，我叫黄琪，是特事处队长，刚接到上头通知，学校那个案子归我们了，您看”
这位刘队显然是接到通知了，但他对特事处也不太了解，上前和黄琪握了握手，笑着问道：“哦我听说过你，就是4楼那个办公室吧？有这么多人啊晚上一块儿吃个饭？”
黄琪笑着拒绝道：“唉，上头催得紧，等一交接完就得开会，别说吃晚饭了，啥时候下班都没个准呢！下回吧！”
刘队见有人还在吃汉堡，干刑警的确实都这样，平时闲得能相互找虱子，忙起来就没有黑夜和白天，理解的点了点头，招来一个年轻人道：“小吴，资料都打包好了吗？你和特事处的同志交接一下。”
小吴是个干练的年轻女警，她找了个会议室，把这两天得到的信息都和特事处的人简单说了一遍，他们的想法是：受害者吃了什么特殊的有毒物质，导致胃里出现了大量金属反应。
化验结果第一时间就被截下来了，警方得到的消息只是金属元素超标，只以为是重金属中毒，而每个人对毒的适应性不同，所以才会陆续发作，现在所有学生都在家观察，一旦出现类似的症状都需要立即上报，警方则在彻查食堂和小卖部，忙着化验食物里是否存在重金属超标情况。
刑警都不知道异能者的事，更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，只把它当成了集体中毒事件处理，所以没有仔细排查个别学生，只是询问了事发时离得最近的几个人，资料里还有个u盘，里面是手机拍摄的询问录像。
了解了大概情况后，黄琪与刘队客套了几句又道了谢，拿着资料就和全体队员上了4楼的特事处办公室，终于让这里派上了一回用场。
把门一关，黄琪先让大家传看资料，抽空把陆景文拉进了他们群里，又把u盘里的文件拷出来发群里了，让大家看完再开会，他刚才在会议室就已经看完了纸质资料，这会儿点上烟就开始看录像。
录像一共有十四个，其中有四个是老师的，其他都是学生，刑侦口供不像录节目，不需要询问学校领导，只问目击者，这里头就有那个一年级四班的男老师和圆脸男生。
教室和课间操两起事件的第一目击者都是圆脸男生，这个男生叫刘凯，14岁，长得虎头虎脑，脸虽然圆但人并不胖，个头也高，不过胆子小了点儿，面对刑警的询问结结巴巴，十分紧张，甚至还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“我要坐牢吗？”
询问的刑警觉得奇怪，就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，但过了许久，刘凯也只是一直重复“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”，问不出其他东西来。
由于现在还没人死亡，也没什么能证明是刘凯伤害他们的，而且考虑到两次事故都在这个14岁的孩子眼前发生，所以刑警们认为刘凯是受到了精神刺激，直接给他安排了心理医生。
每个人的询问时间大概在10～20分钟左右，现在就全部看完不太现实，所以他们都是挑着看的，不重要的就直接看笔录，卢倩和石磊却连看都不想看，已经组队打起了游戏。
下午16点整，黄琪从座椅后头拿了一块白板挂在墙上，拍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，“我简单说一下案情吧，剩下的你们晚上回去再看。”说完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。
几人看视频看的都快睡着了，听罢都是精神一振，黄耀伸了个懒腰，看见石磊和卢倩还在打游戏，直接踹了踹了石磊的凳子，卢倩还想再打，石磊抬头看了正在写字的黄琪一眼，最后还是退出了游戏。
彭哥和王晓彬都自觉掏出了笔记本，这习惯和刑警十分相似，陆景文也翻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皮本子，打开后写上了日期和时间。
“我们先看受害者，按时间顺序编号分别是第一起的a，第二起的b，第三起的c，第四起的d和e，e是老师。”
“录像里的唯一线索是刘凯，他认为这些人都是他所害，不排除精神受到了刺激，但我认为一定和他有什么关联，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或发现？”黄琪又点了根烟，用力吸上了一口，然后把窗户打开了条缝，瞬间冷风灌入，让人清醒了许多。
陆景文只看了刘凯的录像，其他人的录像都没看，省出时间把锦山分局的调查报告看了一下，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。
但以他这两年来的刑侦经验判断，突破点一定是在这个名叫刘凯的孩子身上，就像一幅拼图，只有先找到当中的标志物才能陆续找到其他空缺的碎片，而刘凯就是这个标志物之一。
黄耀扶了扶眼镜，说：“我先假设这个刘凯和凶手有某种关联，他反复说‘他们都是被我所害’，第三起和第四起的现场都没有他吧？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？”
“谁说没有他？”黄琪吐了口烟，扭头道：“第三起所有班都站那么近，一年级四班离受害者就隔了三列，第四起是在食堂，刘凯在旁边排队打饭，只不过受害人倒下时直接吓跑了。”
只有黄琪和陆景文看过监控，而且他们连刘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，石磊只能“哦”了一声，丝毫不敢怀疑队长的记忆力，接着黄耀的话说：“那就假设刘凯是凶手吧，他是怎么杀人的？杀人动机又是什么？”
陆景文忍不住笑了，见几人都扭头看向自己，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下，说道：“不是他不会是凶手的。”
“万一呢？”卢倩抬眼看向这位新加入的同伴，“我们以前也遇到过年纪小的异能者，好奇自己的能力，试一次就死一个人，虽然心怀愧疚，但又忍不住一试再试。”
这就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，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，但却无法控制，这个年龄段会这么做并不奇怪。
黄琪听了没吭声，只是又看向陆景文。
陆景文叹了口气，他之前也接触过未成年凶手的案子，年龄最小的才8岁，已经懂得说谎、装傻、破坏现场和抛弃凶器了，但那大多是单起案件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不对。
“刘凯可能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陆景文扯了扯嘴角。
“什么？”卢倩一愣，没听明白。
黄耀灵光一闪，恍然大悟，“他不会是以为这些人受伤都是他造成的吧？以为是自己有了异能？”
卢倩莫名其妙，反驳道：“难道就不能是他真有了异能，时灵时不灵才发生了这一切吗？”
“那得看证据。”陆景文从文件里找出一份笔录递给卢倩，说道：“第一起的a与刘凯有矛盾，他有杀人动机，但第二起的b是刘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，他们一个村子的，关系一直很好，没猜错的话刘凯应该暗恋b，他不可能对b下手。
”所以他在b刚倒下时很担心的上前查看，发现症状与a相同时又害怕的后退，黄琪点点头，他也觉得这里有点奇怪，两人聊天有说有笑的，不可能突然就动手，当b倒下时刘凯一定以为自己的异能失控了，这才想远离b，希望b能好转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，能分析出即便异能失控也不会朝着自己的暗恋对象而去，但一个才14岁的孩子就不会想那么深了，次日又发生了第三起，他一定早就被吓怕了。
“还有。”陆景文指了指笔录，“第四起发生在食堂，教职工食堂和学生的食堂是在一起的，但窗口相距很远，我看了监控，监控一共有两个，刘凯的圆脸很好认，他站在食堂的第一个监控左侧，d倒下的位置和他确实比较近，但e的位置在第二个监控的右侧，隔着大半个食堂，刘凯看到d倒下后就往左边跑了，我觉得他应该没办法一边朝反方向逃跑一边使用异能吧？”
突然手机铃声响起，是黄琪的，他掏出手机接了，没说两句就黑了脸，挂掉电话后扭头对众人说：“a刚才抢救无效死亡，b和c的情况也不乐观了。”
终于还是出现了死者，这通电话仿佛一片沉甸甸的阴云压了过来，几人的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看，这可是好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啊！
黄琪深吸了口气，敲敲白板道：“继续，景文还有什么发现吗？一起说了吧。”
陆景文心里也不好受，直接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：“我认为刘凯和前两起案件中受害者的关系很重要，a是得罪了刘凯，b是刘凯的暗恋对象，乍看之下他是有嫌疑，但还有另一种可能”
这回还没等陆景文说完，卢倩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，惊叫到：“啊！是不是暗恋刘凯的人？”
“啊？”石磊无语，这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呢，怎么会是情杀啊？这卢倩一向不擅长分析，净在这瞎扯。
谁知陆景文却点了点头，“a因为经常不让刘凯进座位，加上当天在刘凯出丑后又嘲笑他，并再一次不让他进座位，凶手喜欢刘凯，看不过去就动了手。第2起是嫉妒b的身材长相，而且b与刘凯是青梅竹马，凶手估计也知道刘凯暗恋b，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一下子没忍住就动手了。”
“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。”陆景文见几个男生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，不自觉的就越说越小声了。
卢倩反倒是被夸奖了一般十分兴奋，“我就说嘛！女生就是喜欢搞这些东西的，以前只能咬牙看着，现在有了异能怎么还忍得住啊？”
石磊看了看卢倩，又看了看陆景文，不认同道：“我觉得不可能！如果真是暗恋刘凯的女孩干的，那第三起和第四起又怎么解释？特别是e，人家还是老师呢，总不能也是情敌吧？”
e是名女教师，但年龄也有30多岁了，当刘凯的妈还差不多，情敌当然是不可能的，但得罪过刘凯却也不是不可能。
黄耀用本子拍了石磊的脑袋一下，不忍直视的说：“就算暗恋刘凯，也不一定做所有事情都为了刘凯吧？你脑子进水了？！”
见黄耀还要再打，石磊起身躲开，一边躲还一边说道：“那这么说也没办法证明这个人的存在吧？也可能是一个十分讨厌abcde的学生，或者干脆凶手一个也不认识，就随机选的”
石磊这么说也没错，黄琪盘起手臂思索着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，也没什么有效的线索，凶手是什么人都有可能。
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，异能者使用异能是有条件限制的，距离不能太远了，有的甚至要身体接触才能发动，一般条件越苛刻的威力就越大，这是一个刚觉醒的孩子，别的不说，想用异能起码要先看到目标吧？就第一起案件的现场来看这个凶手肯定在一年级四班的教室里。
分局交接的资料里有一年级四班所有学生的名单和照片，黄琪已经靠自己的异能将所有信息都复制在大脑里了，这个班一共有43个学生，陆景文在教室里看到的应该是凶手第一次用异能伤人，这非常重要，根据陆景文的描述，班里表现特殊的学生一共有8人。
??黄耀和石磊还在争执凶手是不是暗恋刘凯，卢倩中途加入，嗓门儿又尖又利，石磊被两人怼的退到了墙边，扭身便躲到了黄琪身后，狐假虎威的指着两人说道：“你们严肃一点儿！这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，非说人家是情杀，电影都不敢这么拍！”
?“十二三岁怎么了？古代女孩儿12岁都嫁人了！”卢倩得意洋洋的指着石磊的鼻子说：“你没女朋友就觉得人家太小，也不能谈？”
“行了行了！”黄琪拍开卢倩的手，又将石磊按在座椅上，皱着眉敲了敲白板，“现在来捋一下一年级四班这几个学生，都坐下！”
??黄琪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刘凯、冯俊文、陶艺这三个名字，指了指冯俊文和陶艺，说道：“刘凯就不说了，冯俊文和陶艺就是最开始和刘凯在教室里打闹的学生，a出事后都十分惊恐，表情比较正常。”
??接下来是陆景文说表现奇怪的那几个学生，黄琪从档案袋中抽出几张一寸照片，这是学校开学时拍来制作校牌和学生证的照片，背后都写着学生的名字，刚才他已经按照座位表把人从里头挑出来了，挨个儿把他们贴在白板上，对陆景文说：“景文，你看看是不是他们几个？”
??陆景文凑上前仔细看了看，指着其中一个男生照片说：“这个学生我不确定，当时有一个一直趴着睡觉的，没看见脸。”
黄琪“嗯”了一声，如果学生没有乱换座位的话，这个学生就不会错了，不过具体是不是他还得问一下其他学生。
“这几个学生在a被带离时都留在原地没动，为了方便大家分辨和记忆，我给他们编个号。”
“在聊天的是1号和2号，担心a的两个女生是3号和4号，睡觉的这个是5号。”
石磊疑惑的问：“不是说有6个吗？这才5个。”
“蠢死你得了！”黄耀照着石磊的头就是一下，恨铁不成钢的说：“第六个不就是刘凯么！？”
黄琪懒得理他，继续说道：“如果按照陆景文刚才说的，凶手暗恋刘凯”他用笔将两个女生的照片圈了起来，“那嫌疑人就只剩下这两个了。”
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两个女生的照片上，照片上的女生都稚气未脱，其中一人笑得十分甜美，另一个也浅笑着，与“凶手”这两个字仿佛毫无任何关联，一时间居然无人说话，办公室里落针可闻。
“我觉得”石磊缓缓的远离了黄耀，小声的开口道：“这也太快了吧？一下子就2选1了？”